略略LL

坑很多,慎入

【天作之合】江之永矣,不可方思(司马丽苏x华城)


剧情内容,标题来源好友,她的https://qiuci57418.lofter.com/post/31268f17_2b5a618e7

本人部分改动,只是扩充描写。华城采用设定为已成掌门,但并未像be中那样偏执



收到二师兄寄来的信时,华城心中不觉有异。


这些年虽从未与华山有所联系,但二师兄每年总是雷打不动地寄来几封信笺。只是他早已决心要封存过去,从未启封。


这次,本也不例外。


只是,华城想起前来道贺的悦通小弟一脸喜气洋洋的神情,心中不免狐疑。还未来得及细问,速通小弟便一溜烟儿跑远了。


喜事?华城心想这和他有什么关系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盯着那封信笺。


犹豫半晌后,他轻轻拆开封口,一张红艳艳的请柬便映入眼帘。


手上将它一翻,华城注视着并排而书的两个名字。


偌大的房内发出“啪嗒”一声,手中的请柬登时掉落在地,华城却浑然不觉,只是僵持着姿势,直直地发愣。


那人……竟要成亲了……


华城的手下意识地抚上胸口,却摸到了鼓鼓囊囊的一团。他遂像是意识到了什么,低着头,缓缓掏出怀中的物什。


细长的剑穗早已暗淡地发白,唯有顶部还能看出原来的青色。


这是那人予他的唯一留念,此外再无其他。


五指并用,将它拢入掌心。华城看着指隙中露出细碎的丝绦,脑中尽是往日的一点一滴。


“华城,你别不高兴。我可是从剩下的那些之中,挑了最好看的给你哦。”


“这么重要的东西,既然你送我了,我会好好保存的。”


“华城!我不想练剑了!”


“华城!其实只要你不出口损人,为人还是挺好的。”


“华城!”


……


那令人振聋发聩的声音,仿佛还萦绕在耳畔。


胸口忽地一阵发疼,似千根细针一齐密密麻麻地扎在心上。华城神思恍惚,拢着剑穗的手也不自觉地发颤。


倘若……倘若当日,我留在华山,是不是——


浑浑噩噩间,目光触及那道灼目的红,他不由得浑身一僵,遂而如梦初醒般,逃似地离开房间。


.


已近黄昏,本该空无一人的竹林传来阵阵破空声。剑光一闪,不过碗口粗的竹子便应声而断,惊起漫山的飞鸟。


林外忽地掀起一道声响:


“掌门,今日天色已晚,还请你早些歇息吧。”


剑声萧萧,群鸟邕邕。那成片掉落的竹叶被风一吹,便如他的心绪般乱作一团。


华城动作倏尔一顿,佯装若无其事地答道:“春风吹浪正淘沙。将离,不必管我。”


林外传来浅浅一叹。待脚步声远去,华城才再度抬手,剑芒锋利地似是要斩断一切杂念。


残破的碎竹遍地纷飞。待到明月高悬,映出这满地狼藉,华城这才惊觉,自己练得并非“剑丝”,而是当年在华山教授那人的《淑女剑法》。


握着剑的手一垂,心间痛意顿生。他怔怔地杵在原地,耳畔又似传来那人气鼓鼓的叫嚷:


“卯时不到,你便把我唤起。练到现在半颗米粒都没下肚子!华城!我不要练剑了!”


“我没有二师兄的天分,也没有你的韧性。真要下山的话,这不是有你嘛,不管怎样,我跟定你了。”


月华如练,就着枝叶洒下一地的碎玉,华城的身上也似披着一层薄薄的银纱。他忽地抬头,目光定定地望向前方,叫人猜不出心中所想。


是夜,华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。


他又回到了那如昙花一现般的七日。


看着熟悉的身影,华城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心绪。只是,那人口中句句不离大师兄,自己这份还未来得及宣之于口的情意,就此无疾而终。


华城思绪翻涌,只觉胸口像是被撕开道道裂缝,最终心如槁木。


若是得不到心,留住人也罢。总归他们是青梅竹马,合该在一起的。


于是,他一路挑翻六大派,攻上华山,只为能令那人日日夜夜相伴身侧。


春雨淅沥,不时吹来的风令帘幔上下翻飞,空中断断续续传来“轰隆”的声响。


华城双眼迷蒙,仿佛还停留在那个荒唐的梦中。


他下意识地抬起手。指尖似是过于用力,还泛着尚未褪去的青白,宛若真抓住那人一般。


“苏苏。”


舌尖缱绻地吐出二字,情思如野蔓般疯长,本已平息的剧痛卷土重来,再度扎根于心。



.


纷繁的桃花灿若天边红霞,各家各户五尺前皆挂起几串大红灯笼,入目一片艳红,可谓举城同庆。


道旁之人皆在称赞今日迎亲盛况乃百年一遇,这对新人真是羡煞旁人。


华城端坐在马车内,闻得这些闲谈,身形一滞,竟不由生了几分落荒而逃的心思。


只是,未容他多想,那辘辘声一止,华城随后便见将离将车帷一挑——原是已到了汤府。


将将入府片刻,还未得见心上人,他便被团团围住。一旁的宾客见是花间派掌门亲至,极尽阿谀奉承。


华城素来厌恶这种作为,只推说还未向新人道贺,便逃了开去。随后居于房内一隅,端起手中酒杯。思及那人,心里隐隐作痛,又似有些莫名地欢喜。


二师兄远远便望见这一幕,缓步走近,向他温和一笑:“阿城,别来无恙。”


华城目光触及那凤凰纹样的喜袍,眼神一黯,嘴角却扯起一抹牵强的笑,道:


“绿檀金凤凰。恭贺师兄……与师姐共结连理。”


说罢,华城浅浅抿了一口,眼角余光余光不自觉地扫过他身侧,见无人,心底不由一松。


“承你吉言。”二师兄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又陡然开口道,“阿城,华山师兄弟们早已与苏苏道过喜,只是她现下不便出来。你若想与她闲谈,我可让龙套带你前去。”


被无端说中心事,华城身形僵持了一瞬,却只垂眸看着杯中残酒,声音轻慢:


“晓屏山断续。有劳师兄了。我也想亲自……向师姐道贺。”


.


墙外锣鼓喧天,喜房于正厅不过遥遥几步,华城却觉得这段路极为漫长。他看向那离得愈来愈近的房门,似能听见自己那如擂鼓般的心跳。


“少夫人,花间派掌门前来给您道喜了。”


话毕,龙套便“嗖”地一闪,也不知遁入哪里去了,只留下华城一人进退两难。


房内响起几声惊呼,欲伸出的手一瞬缩回。

接着,门便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。


“华城,好久不见啦!”


司马丽苏笑意盈盈,半掀的盖头下是他从未见过的明艳光景。


华城一时怔在原地,只觉心中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,拿捏得透不过气。偏生那人豪爽地将盖头一丢,随后拉起他的手腕,就要往里走:


“好了好了。你别傻站在外头了,快进来坐!”


瞬息之间,方寸已乱。司马丽苏边扯住华城,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:


“还好你来了。我还在想,所有师兄弟们都来了,不会就你一人不来吧。好歹我也是把你当亲弟弟一样看待的。再不济,我们也是同门……”


腕间温热的触感不禁渗入肌肤,华城有些失神地盯着那只莹白如玉的手,终是慢慢开口道:


“兰露重,柳风斜,满庭堆落花……师姐,好久不见。”


.


经年未见,她似是有说不完的话——大师兄的孩子已经三岁了,八师弟也已有了心仪的姑娘…… 


华城静静听着那人神采奕奕地讲着,那段没有他的日子。


絮絮叨叨的声音突地一停。司马丽苏像是想起什么,俯身凑近华城,若秋水般清澈的双眸地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。


四目相对时,又似回到旧时般亲密无间。


看着眼前这人毫不设防的模样,华城脑中不禁浮现那荒唐的梦境,心头一热。他不由得地侧过脸去,却随即察觉眼旁似传来被轻微摩挲的触感。   


还未来得及抬眼,便觉黑影一缩。司马丽苏猛地坐正身,嘴唇微启,似要说些什么。


烛火惺忪,映出的影子也摇摇晃晃,一如华城那颗躁动不已的心。


她会问什么呢,是问自己为何从不回信,还是问自己为何再未去过华山。


他不禁屏气凝神,耳畔却传来一句不合时宜的话语:“华城,你……真的转用了红色眼影吗?”


似是被这言语一噎,华城哑然片刻,遂垂着眼缓缓答道:


“……水风空落眼前花。是朱砂,岂可用红色一语蔽之。”


见他一反常态的乖顺,司马丽苏一愣,小声喃喃道:


“华城,你真的变了许多,以前我若是这样问,你定会炸毛,大骂着‘怎么会问这种白痴问题’!”


“杨柳又如丝,驿桥春雨时。只有死人才会一成不变。”


闻得这般寡淡的话语,司马丽苏心中只觉怪异,不由得起了几分狭弄的心思。


于是,她突地俯身,径直朝他头上锤了一记,复而开口问道:“华城,我且问你,人有几只耳?”


熟悉的感觉令他身体一僵,所有心绪顿失。霎时,他凭着直觉下意识地接道:“人自然是有——”


话一出口,便直直地止住。华城的神情有着片刻僵硬,司马丽苏见此,笑逐颜开道:


“华城,你终于好好说话了!你瞧,这样才像你嘛!”


见她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,华城沉默良久,嘴角蠕了半天,遂才低低地开口:“……师姐还是一如既往地,话多到令人聒噪。”


——却甚是甜蜜。


“这还不是因为你不在华山嘛。”司马丽苏小声嘟囔着,“你不在华山,都没人如你那般与我斗嘴,催我练功,我都有些不习惯了。”


华城闻言一怔,心里泛起涟漪。


“当年,我还想过偷偷去找你,只是还未开始便被二师兄给拦下了。”司马丽苏用手撑着脸,“二师兄说‘这是阿城自己的选择’,要我尊重。我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。”


“你走后不久,我便从二师兄那听闻你已继任花间派掌门,就在想送你什么好。你知道的,旁的我也学不来,只好又给你重新编了一个剑穗。”


司马丽苏幽幽叹了口气,复而瞪着眼睛瞅着他:


“谁想,你一直不回信。害我迟迟送不出去。”


他蓦地身形一震,那压抑的心动又悄然破土而出。华城只觉心中骤然一暖,耳根遂渐渐泛起红意。


原来,她竟是这般惦着自己。


又见她眼神亮地惊人,他似是不敢直视,转瞬拿起桌上的茶杯,遂掩饰般地呷了一口。


浓郁的苦涩蔓上舌尖,细细回味竟带着几丝甘甜,宛若他此刻的心境。


司马丽苏愣愣地看着他这一行为,口中下意识吐出几个字:“那茶……是我喝过的。”


拿着茶杯的手一僵,华城又见她后知后觉地回过神,小心翼翼地开口道:“我就喝了几小口……”


话音一落,华城只觉心底突突地跳个不停,手心微微出汗,脸颊也逐渐泛起热意。


他似是不想叫那人发觉,微微低下头,状似平静地接着之前的话说道:“师姐……那剑穗呢?”


“那个啊……”见华城询问,司马丽苏目光躲躲闪闪,似有些不敢瞧他,随后心虚地说道,“你一直都未回信,我一生气……就给绞了。”


心底一凉,那急剧攀升的热意一瞬褪去。司马丽苏华城一言不发,又连忙解释道:


“我当时其实不该那么生气,你成了掌门那定然很忙,一时不回信也很正常。”


“要不,我过段时间再给你做一个吧,就用‘汤氏出品的针线包’,正好二师兄家就有……”


司马丽苏兀自说个不停,颊边流苏频频摇晃,话题竟不知不觉转到二师兄身上:


“华城你知道吗,原来二师兄和我自小就有婚约呢!”


看着笑靥如花的那人,华城如被当头棒喝般怔在原地,脸上血色尽失。


他忽地记起那日桃花树下,二师兄曾提及的婚约。


原来那人……就是丽苏。


——江南柳,叶小未成阴。


华城一直认为,二师兄只把丽苏当成妹妹来看待,所以从未想过他会对她有这般心思。


——留取待春深。


原来,错的一直都是自己。待柳之人,从来并非只有一人。


华城忽地低下头,看着自己衣襟里不经意露出的朱红一角,心中暗自哂笑。


时至今日,他都在想。若当日他留在华山,会不会穿上这喜服的便是自己。


谁曾想一步错,步步错。


或许她也曾对他有过情谊,只是这份情谊怕是随着那被绞散的剑穗,早已消逝于时间的长河中了。


“华城,你怎么了?是身体不适吗?”司马丽苏见他脸色苍白地垂下头,急切地问道。


不多时,房内响起华城的声音:


“我无事。”


沙哑干涩,仿若从喉头里挤出的闷闷痛苦之声。


华城抬头,便见她目光关切,满眼都是自己。


神思恍惚间,竟觉眼前的她似与多年前那道稚嫩的身影重合在一起。


目光于她脸上不住的流连,他下意识地喃喃自语:


“……恁时相见早留心,何况到如今。”


如今柳已成荫,人却并非那人了。



.



烛火熹微,满堂宾客尽散于席,华城立在一墙之外,恍然若失地看着那越过墙头的满树嫣红。


月色如水般,静静地穿过在这一片枝繁叶茂,于地面投下细细碎碎的光影。


华城将手一蜷,似要拢住些许微光,却怎么也握不住。


他忽然抬头看向头顶那一轮明月,下意识地伸出手。分明无物,他却宛若被灼伤般一滞,遂缓缓将手收回,身形定在原地。


悄然将自己的心思暗藏心底,不再拘于那一片囹圄。


黑影一闪,伴随着簌簌声,遥远的空中似传来一声低语:


“……这样就好。”


偌大的街道空无一物,只余一辆马车于夜色中踽踽独行。


料峭的春风霎时吹过,那墙头的簇簇嫣红中,忽地现出一条发白的剑穗,随风摇曳着,只是下一瞬便被饱满的花冠层层遮住,骤然消失其中。


犹似当年那未曾言明的情愫。


评论(3)

热度(51)
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